但没有人敢说。
人们在关了灯后说,悄声地说,害怕地说,兴奋地说。
但厨房里还是炸了。
——而且是在给朱公侯熬的一锅早上寅时喝的杏仁粥里炸的。
炸的声音不大,但也不小,一府皆闻。然后,朱公府四处遇警,一座黑压压,霸沉沉的公侯府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,仿佛已陷入风雨飘摇中,不知来了多少敌人。
没有人相信过朱公府的地会晃。
就算泰山崩了,都有人信——但没人相信公侯府的地会晃。
它不会,因为朱公侯身宽百丈、横揽九冀,上通天子,下伏百姓,它不会。
这一轮袭击被击退。
但这天,朱公府的家人走在那平整的公侯府内院,走在金砖上、走在汉白玉桥上、走在“固若金汤”四个字的大牌匾下时,觉得,地如波浪。
而他们是浪里的小舟,浪太大,舟太小了。
2.相濡
苏绛唇很害怕。
三天后,朱公府第二次遭袭时,梨花院落清清冷冷。
没有声音——内院太深了,但苏绛唇还是马上感到了。
因为——静,她全身止住。
这时,响起了一声云板声。